那是她自己吗?她反问。
她从来没见过笑容那么干净那么可爱的自己,自己正和看报纸的父亲撒娇,母亲从厨房端着香喷喷的饭笑着轻轻敲她的头,她吐了吐舌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你,醒了?”她微微睁开眼,她竟然躺在三藤的酒吧里,三藤站在一旁抽烟看着她。此时不知是不是已经停止营业,硕大的酒吧里没有人,全埋在黑暗里,只有她们头顶斜侧的暗黄的灯照在周围的有一小圈光亮。
“我怎么在这里?”苏伊若头痛的像是要炸开一样,揉了揉太阳穴问她。三藤点上一根烟站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上,看着外面没有回答。
她口渴得很看见茶几上摆着一个杯子,抓起来就倒嘴里了,刚进口就觉得像是有一团火在她的嘴里烧了起来,一口喷出来。“噗,噗噗噗!这是什么!好辣!”,她吐着发红的舌头,用一只手扇着风。四处寻找可以喝的水或者饮料。
三藤掐灭燃尽的烟头,笑着扶了一下额头说:“姑娘,你再次让我对你刮目相看,这可是浓度有百分之四十的纯白酒。”
“废话少说!快!快给我来杯冰水!”苏伊若喝的脸红红的,头晕晕的,头的周围似乎围着一圈又一圈的金黄色小星星。
三藤摇头苦笑,从柜子上面拿出绿茶煮一遍。“你这是什么啊?”苏伊若吐着舌头站在三藤旁边看着她微火煮的绿茶,她倒掉第一次的水,煮第二遍的时候放了几片茉莉花,还有冰糖和青梅混合放凉,又加了几块冰块。
“青梅子。”三藤将插了吸管的杯子放在苏伊若面前,眨了眨眼睛道:“你可以尝尝看。”
苏伊若看着这杯青绿色的液体,闻着有绿茶和茉莉混合的浓香,还有未熟青梅的酸味。她喝了一口,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酸。
苏伊若双手握着杯子问三藤:“舞台灯的开关在哪?”
三藤皱了一下眉头,反问到:“要干嘛?”苏伊若笑着喝了一口青梅,三藤没办法只能将舞台周围其中的一个灯打开,她知道苏伊若不会告诉她。眼前这个少女和那个时候的自己太像了,内心强大到还装着另一个没有被丢弃的自己。苏伊若笑着看着舞台的那一个角落,只有一把旧木吉他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她指了指那里又继续问:“那是谁的吉他?”
三藤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哦,那把吉他啊。好几年前就摆在那里,我竟然也忘记了。”
苏伊若放下杯子,踮着脚走过去。小心翼翼坐在那把吉他旁边的椅子上,是一把民谣吉他,她修长白皙的手轻轻附下吉他琴身,吉他很古老了,琴身上有划花的痕迹,但似乎经常被人擦拭,吉他上少了一根弦。看得出来,这是一把饱经风霜的吉他,这种吉他比普通的吉他音色低沉。
三藤看见她将吉他抱起,翘起腿将吉他稳定住,试了几个音色,高兴的像个孩子。虽然少了一根,但还是能弹出曲子的。她拍了拍几下木头琴身,熟练地弹了起来。三藤虽然不太懂,但还是听出来了,是日本作曲家久石让作曲的《天空之城》。
淡淡的音调默默地让人觉得悲伤,面前这个弹吉他的少女,此时褪去了外面世界加给她伪装,着实让人觉得心疼。不知不觉曲子已经完结,三藤回过神,苏伊若已经将吉他轻轻放回原位。
“为什么这吉他会少了一根?”苏伊若将梅子汁拿起,坐在三藤的身旁,她很想知道这把吉他的故事,更想知道那天那个弹吉他少年的故事。
三藤眼睛出神看着那把吉他陷入了回忆,那是多少年前的故事了。
三藤记得那时候她刚开这间酒吧,自己也只不过二十五六岁。开业的几天,根本没什么人,每天挣的钱自己一个人都不够花。随即就在在一个星期后,否决了自己能开店挣钱的想法,想要联系别人把酒吧转卖出去。
也就是那个时候,她站在酒吧门口惆怅的看着这个她花了一年时间一手安排自己装修的店铺时,一个少年背着那把吉他穿着一身休闲装走了过来。
“请问,我可以义务在这里弹琴唱歌吗?”
他作自我介绍说他叫萧木,是从遥远的北方小城流浪过来的,是个流浪歌者。在他大学毕业后,不顾家庭反对,带着为数不多的钱背着他的吉他开始旅行,这些年都是他自己在外靠弹琴挣钱,挣来的钱够自己花,剩下的全捐去给沙漠种树,一棵树苗不到十块,这么多年或许他已经种下一片森林。
她推掉了原本打算购买酒吧的人,又继续开始为此忙碌。
萧木吃喝住在酒吧,那几晚三藤也住在这里。他们自己画画自己制作宣传单,单单只靠他们店内的几,整整两天画了足足五百多张。
果然还是美男计很好使,周围学校的花**学生,全都因为笑起来会露出小虎牙的男孩来这里听他唱歌弹琴。
那天晚上,萧木紧张的坐在后台喝着三藤为他煮的青梅子,他眼里像是装着一只忐忑的小鹿,三藤取笑他经历过这么多次,竟然还会紧张成这样。
他开口唱因为太紧张,嗓音有些发抖,或许是调整好了慢慢的进入了状态,后来越唱越好。一束不亮眼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台下无人吵闹似乎已经进入少年的世界,共同体会到那份安静和美好。
“吃了这块醒酒糖。”三藤又将柜子里的铁盒掏出来,上面印着看不懂的日本字,三藤指了指一边的工作室,“你去那边睡一会,明天是不是还要上学?”
“后来呢?少年去了哪?为什么留下那把吉他?”苏伊若含着糖点了点头,看着她问。
“后来他死了。”
他们经常出一些新的花样来吸引新的顾客留住老主顾,那几个月是三藤最开心的时候,他们几乎形影不离的生活,就像一家人一样。
五月十八日。
三藤抱着买回来的礼物,今天是萧木的生日,她没有告诉他,只为了给他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她看见躺在床上的少年,将礼物偷偷藏在身后,用手打着萧木的身子,笑骂他偷懒。可是推了半天都没有反应,她第一次感到恐慌害怕,总有一种感觉她快要失去他了,她看着他脸色发白嘴唇发紫。她打120急救的时候手都是抖得,她没敢去医院,只缩在他们经常画宣传单桌子旁边。
是陪同萧木去医院的女服务员告诉她,萧木已经死了,家人从北方来带走了他的骨灰。她见过他的父母,都是比较和蔼可亲的人。
他们说,萧木一直都是个公益心强的孩子,从小就保护环境,在他的心里人类应该保护生物链,如果破坏环境,有天环境也会反过来毁灭掉人类。
他说要去流浪宣传环保的时候,萧木父母一直强烈不允许,甚至冻结了他所有的银行存款,但是依旧没有锁住他的脚步。
萧木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这种病很难活过二十五岁。所以他不愿再浪费剩下不多的时光,他要做一些他力所能及的事情。
“从此那把吉他也留在这里了。”三藤原本看着外面的目光,收回来看着身旁的少女。苏伊若听得快要睡着了,她打了一个哈欠说:“我要睡了,三藤,那你呢?”
“我?我不困。况且夏日火燥,我想,可能困意还要等一会才会来。” 三藤看着窗外的夜空,今夜无月无星。
“对了!刚才是不是有人……额……我是怎么回来的?”苏伊若将门开了一条缝隙,探出一颗脑袋。她刚才昏迷的时候,感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甚至自己的衣服上还有那个人的温度和味道。
“哦,是我。我去你们学校找一个朋友,看到你晕倒在地上,顺便就把你抱回到这里来了。”三藤看着楼下茫茫夜色中的黑影,冲她摇了摇手,她微微点了一下头。黑影垂下手,身体似乎变得介乎透明,与夜色融为一体。
“哦,是吗?”苏伊若不信,三藤身上是夜店人专属的酒精味和浓浓的烟味,“不过,谢谢你。”三藤摇头没有说话,她轻轻地将门关上,顺着门框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手里握着手机发呆。凌晨二点半,你却连一条关心我的短信都没有发来。林烨磊,你好狠。
屋外三藤颤着手再次点燃一支烟,被她扔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着还未进入待机状态。
“帮我好好照顾她。”
这是一条短信,而发信人是却被被她备注为一生念的人,一生思念一生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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